懒癌晚期,暂时消失,有缘再见。

【JS】家教守则

-很久以前欠熊的脑洞,随便填一下


“我说过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双手抱着书横在胸前,微微抬高绷劲的下颌,足尖向后撤了一公分,来保持身体平衡。如果克莱尔看到自己,肯定会从学术的角度来分析这些细微的肢体动作所反应出的的焦虑和不自信。雪莉·柏金的目光掠过面前不怀好意的男性,望着彤云密布的天空,手指在书脊上留下极浅的渍痕。天气的阴沉显然影响了她的情绪,而过晚结束的实验致使她的坏脾气开始发酵,平日里温柔的言辞一下子长出棱角,格外尖利,“抱歉,我可没有你们这么闲。”

 

雪莉连一眼都不想多看堵在面前的那个金发男性,更别提他拙劣而又油腔滑调的邀约,那比得出了几百遍错误输出的算法还要令人倒胃口。她转身想要绕开他,却立刻被另一位跟班不着痕迹地挡住了去路。她有些气急地抬头瞥了一眼对方的被发胶抓的紧绷的橙色头发,和胸前隐约的刺青。那是什么,玫瑰吗?还真是有够差的品味。雪莉抿紧下唇,却不知道的这个意味着愠怒的动作在对方眼里却成了羞涩的欲拒还迎。她瞪着为首的金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

 

“嘿,美女,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喝一杯——”

 

“可是我不想。”她不由分说地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希望他把那些无用的赞美和套近乎全部烂在胃里独自咀嚼。腕表的金星指针蹦到了八,离天黑还有二十分钟了,更何况是这种阴沉的夏季雷雨天气,几乎可以看到在浓重的积雨云中一闪而过的紫色电光。

 

要是自己没有整理实验材料到这么晚就好了,得想个什么办法摆脱掉他们。她眯起眼考虑突破口,而最坏的打算就是给这几个毛手毛脚的小子一点教训,但柏金小姐并不是个崇尚暴力的好战分子,她更喜欢温柔细腻的解决方式。四下几乎没有人了,最后一个走出校门的女孩看了眼这边胶着的场面,迟疑了下还是快步走开。雪莉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试图挣脱三个人势在必得的围堵:“已经很晚了,我们可以说再见了。”

 

下一秒便是满不在乎的嬉笑声和再次伸过来试图抓出自己的小臂的手掌。出于研究人员的敏感,雪莉立刻注意到了掌心的汗水和些许发灰的痕迹,看起来他像是抓过什么肮脏的棒球棍而忘记洗手一样。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接触,惹来了对方有些不满的戏谑口哨,她的脸颊因为这种轻浮的调戏而泛起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更像是因为害羞,而不是怒意。对方仍然没有放弃的样子,继续向自己贴近过来。这一刻克莱尔教会她的格斗术在脑海里沸腾汹涌,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将怀中抱着的沉重书本向身后一扔,准备冲着对方的小腿先狠狠地来上一脚——

 

“草,谁他妈的乱扔书?”小声的咒骂从身后传来,而后她被毫不怜惜地向旁边拨开,差点撞到橙发的怀里。这个小插曲使她的怒意上升到了顶峰,她毫不留情地推开了橙发,转身怒视着来人。

 

然而这个怒视并不是很成功,她没有把自己的愤怒通过眼神传达给对方,而是传达给了对方的下巴——那是她目所能及的最高处了。他太高了,要使目光交汇她就不得不抬起脖颈,但那样气势就明显矮了一截。他起码得有一米九了,本身雪莉对自己的身高非常满意,但在对方面前却像是个发育不完全的小女孩。他双手揣在裤兜里,穿着简单的短袖卫衣,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这边:“别挡路。这世界上的酒吧和宾馆是不是都炸毁了,才选择在路中央谈情说爱?”

 

在场的四个人都听到了他最后一句的抱怨,那种轻蔑的语气实在是过于欠揍,连雪莉觉得愤怒的矛头一下都指向了这个夏天还带兜帽的怪男人,更何况是夏日荷尔蒙躁动的年轻男性。橙发立刻就走上前去试图推搡对方一把,但下一秒就被反制住了手腕,他原本嚣张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就如同手腕上暴起的静脉血管一样狰狞。

 

“别,挡,路。”兜帽怪人丝毫不把他们威胁的表情放在眼里,而是仿佛怕他们听不懂英文一样,缓慢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雪莉早已经退到一旁的安全地带,警惕地盯着一触即发的混战。她很想立刻抽身就走,但是散落一地的书本和资料使她不得不耐心观赏完。但是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料,兜帽怪人——不,他已经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头的毛茸茸的茶红色短发,和脸颊上狭长的伤疤。雪莉因为这道如潮汐般浅而长的伤疤愣了一秒,莫名的熟悉感迎面扑来,这使她困惑地挑起眉。而更让她惊诧的则是已经握起拳的三人的反应——他们在看到他脸的一刹那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一直在咀嚼口香糖的黑发男甚至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她瞧见他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不知道口香糖有没有滑进他的胃里。黑发迅速低声说着什么,拽了拽为首的金发男。金发则不情愿地瞥了自己一眼,三个人迅速转身消失在校门远处。

 

雪莉神情复杂,她没想到这场闹剧如此迅捷果断的落幕。但她不傻,这男人肯定有什么令这些小混混畏惧的地方。可这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她耸耸肩,低头准备把先前丢掉的书本收拾好。

 

“你扔的书?”

 

不冷不热的语气再次响了起来。雪莉并不想搭理这个怪人,只是仔细地整理好资料。空气有些湿润而烦闷,她担忧的暴雨始终未落,处于一个尴尬的阈值,偶尔响起几声压抑的闷雷。 

 

“没人教过你怎么道歉?”

 

雪莉猛地站了起来,她一只手搂紧书本资料,另一只手从牛仔裤口袋中扯出一张名片,不由分说地塞到被吓了一跳的对方手里:“雪莉·柏金,就读于临床心理学,如果你有任何的损伤需要赔偿,带着医院证明来找我,我为先前的行为道歉。”

 

完美的说辞,她丝毫不给对方回复的时间就转身小跑到路对面,头也不回地跳上一辆出租车。雪莉松了一口气,并不关心自己的名片究竟是被揉成一团扔进了下水沟,还是在对方迟疑良久后妥帖地收起来。车子发动的后一秒,她隔着贴有防晒膜的暗色车窗玻璃向外看去,那个高挑的身影在暖橙色的路灯光亮下变得温和,似乎凝视了自己一瞬,然后逐渐变小,直至孤单地消失在自己的身后。

 

暴风雨在一晚的酝酿后终于落了下来。

 

雪莉睡得很好,没有熬夜,没有噩梦。雨声一点没有影响她的睡眠,反而是雨后的新鲜空气带来了令人振奋的心情。就像每个有热牛奶和麦片的美好早晨一样,花生酱是雪莉一天精力充沛的开端,她喜欢偏执地把面包片烤焦的边缘都涂得整整齐齐,在做这个细致工作的同时,可以拥有一个短暂的放空时间。比如现在,她吻了吻安奈特的侧脸,接过她递来的牛奶,然后继续开始了这项漫长的工程,一边思索着昨天未完的实验,沉闷的雷雨天,好友的叮嘱,还有他脸上的刀疤。

 

刀疤?雪莉瞬间清醒过来,有些懊恼皱了皱眉,她为什么会想起昨天的邂逅?那声音低沉,又毫无礼貌的毛头小子......但她总觉得那张脸极其熟悉,她究竟在哪里见过他?

 

“——就是这样,宝贝。宝贝?......雪莉?”

 

雪莉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她抬头对上了威廉有些担忧的目光:“怎么了宝贝?是不是实验出问题了?”

 

“......抱歉,爸爸,我只是在想问题。你刚刚说了什么?”

 

“昨天阿尔来找我了,他想给儿子找个家教。”威廉显然没有把女儿一瞬间仓皇的失态放在眼里,而是展开报纸,继续边读便继续先前的话题,“可是他为什么要拜托我?我是个研究人员,又不是叛逆青少年的心理咨询师。”

 

雪莉有些好笑地看着威廉脸上的困惑神情,她十分理解他困惑的缘由——即使他在专业方面的智商无人能及,但自己可爱的爸爸在经营人际关系方面如同草履虫或者某种单细胞生物一样简单,“爸爸,他是不是想请我去帮忙?”

 

威廉表示惊诧的表情几乎和雪莉一模一样,他淡金色的眉毛上挑,漂亮的碧蓝色瞳孔显然遗传给了雪莉:“宝贝,他是这么提过.......但你完全可以不接受,我会回绝他,毕竟你现在正是学业的上升期。”

 

“叛逆期的青少年。”雪莉心不在焉地抹着花生酱,像是在给墙涂漆,“染发,抽烟,纹身,打架,以此来彰显自己的社会地位价值,和变相找寻自我认同感,很好的课题,可惜不是我的专业。克莱尔告诉我,隔壁高中有个非常出名的孩子,他曾经深夜飙车吃了十二张罚单,我们大学还是其中的一站。”她听到只是咋舌,实在费解已经毕业的女性好友为何能得知如此多的八卦秘闻。

 

威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是个不错的课题,阿尔的儿子也喜欢飙车。阿尔看到十二张罚单时气得差点把那辆杜卡迪给砸了。”

 

父女俩同时叹了口气,似乎在为美国新一代年轻人的未来而感到担忧,下一秒雪莉就意识到了什么,对上了威廉从报纸后缓缓抬起的眼睛。

 

“我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雪莉觉得喉咙微微干渴:“爸爸,阿尔......是哪一位?”

 

“阿尔伯特·威斯克。我忘记你当时还太小,阿尔调任以后你也一直没有见过他。”威廉眯了眯眼,把报纸翻了个页,抿了一口妻子煮的咖啡后开始大加赞赏,丝毫没注意到雪莉的手一抖,刀片撇出去,花生酱蹭到了指腹。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威斯克?威斯克叔叔?”

 

“是的,所以你如果要拒绝,我会给他打电话。”

 

阿尔伯特·威斯克,她这下可想起来了,浣熊市警署的局长,爸爸亲密的合作伙伴。她记忆里的威斯克全部都是戴着墨镜,不苟言笑。唯一一张他摘下墨镜,露出脸庞的照片是在自己的一岁生日聚会上,她曾在相册里翻看过不下数次,而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几乎和自己昨天见过的怪人一模一样。

 

没有比这更巧的了。

 

“我答应。”雪莉语气轻快的回应道,速度之快让威廉不禁看了她一眼,“我最近的研究接近尾声了,有相当空余的时间。”她的嘴角翘起弧度,手上动作不停,开始切培根。真是有趣,她面临着来自父亲好友儿子的推搡,冷语,嘲讽,或是巨额赔偿?柏金小姐是个温柔细腻的人,她可不会忘记这些令人不快的小动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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